方多病抬手取下斗笠,水珠顺额角发丝从脸颊hua落,蹭着下颚没入脖颈中,凉意让他微微颤shen。冷风顺着一daogun进衣袍,他低声叫苦一句,推开半掩的门进到客栈里。
江南这季shi冷,天气阴得慌,不便在外行走。他独自行走江湖已一年余,不再如当初那般焦虑而急躁,遇上败坏天气反倒能像李莲花那样悠闲起来。李莲花如今依旧未见踪迹,他并非冷了心,只是急一时也的确无用。
他来此城并非寻人,李莲花倘若活着,几无可能在常chaoshi有雨的地带住下。山庄耳目探到消息,笛飞声将去往苏州,途经此地,在城南一家雕青牌匾的客栈宿下,方多病来此是想见他,之后能一起去苏州也是好的,接下来只需确认他是否仍然在这。
方多病拿起桌上酒盏,抬手间却记起来自己并未要酒。掌柜在柜台后默默磨着算盘珠粒,周遭通明,方多病走上前去想开口,他先dao:“鄙店已无空房了,公子可要酒菜?”
他咋she2一下,“掌柜,我想向你问个人,不是要房。”
那掌柜点toudao:“怎样的人?”
方多病嘴chun张合几下,愣了愣神,dao:“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,shen架高大,睫mao特别长,眼睛长得很漂亮……”
他忽地感受到一丝动静,阶梯上有些极细微响动,逃不过他的眼目,只一瞬手腕便已按住剑鞘,紫穗窣窣轻晃。
那声音消失片刻,又如剑穗摇动一般隐去,liu去楼上某chu1。方多病心下了然,将斗笠取下,甩净水珠,提剑上楼。
窗后并无剪影可见,他未敲门,直接推开进入。房内烛火通亮,他将剑和斗笠在桌上放下,幕帘后一dao熟悉沉嗓dao:“这边。”
方多病拨开那dao垂地纱帘,乌木沉香气味携裹chao气如丝层层卷来,他轻轻耸动鼻翼,又在空气中捕捉到一点茶香。笛飞声正在塌边棋座给他倒茶,听见纱帘拨动声响和脚步,只是回tou瞥一眼,“你知dao我在这?”
“我的眼线说你在这,”他在一旁雕花垫布的扶椅上坐下,神情似有些委屈,“我们早说好了,你可以监视我,我可以监视你,方便共享情报,及时找到李莲花的下落……”
“你应该清楚他不会在此地。”笛飞声皱眉dao,“专为我来,何事?”
“无事!”他甩着脸色,有些恼火地回了一句。
笛飞声并不理会,将茶盏推到他面前,淡淡dao:“换shen衣服吧。”
方多病喝了口茶,又一摸shen上衣襟,dao:“啊,我可以用内力……”
“……脏,不只是shi。”笛飞声一指纱帘外,“柜里有我的衣服,去换了。”
方多病愣了愣,察觉到这是留他一宿的意思。笛飞声应当已经听到掌柜说没有空房,除了这里,他的确不能去别的地方。
“那……那我今晚睡哪?”他吞吞吐吐dao,“这里没有空房了……”
“明知故问倒也不必。”他余光瞥见笛飞声瞪他一眼,心口连向耳gen一截酥酥麻麻地发起热来。
刚入夏时,他们听到金陵似有李莲花的下落消息,自然扑了个空。回到山涧那座已被桃梨白花堪堪掩盖的小楼,方多病借着酒jing1搅乱脑子,边哭边将笛飞声抵在阶下床榻,胡乱将眼泪蹭在他的衣襟上,最后上了嘴,像只小兽般埋tou啃咬他的脖颈xiong口,直至松开的衣袍下满是泛红咬痕。待他稍清醒些,看见shen下布满痕迹的密色肌肤,吓得张chun翕动,出不了声息,笛飞声却抬手覆在他脑后,未发一言。
那晚难得夜凉,方多病有些不知所措,酒跟着醒了一大半。他yu起shen,笛飞声的手往下hua过他的脊背腰窝,跟着往他腰上pi肉狠狠nie了一把,笑dao:你不敢么?
他痛得大叫,骂了几声,最后还是伸手将面前人的衣ku褪去大半,lou出吻痕斑驳的xiong腹和紧实修长的大tui。liu过菱窗的冷风激得方多病啰嗦,脸颊冰凉,只有tui间肉刃埋在笛飞声下shen那口刚临初夜的ruan热雌xue内,独得一份旖旎温nuan。
那晚过后,他在笛飞声xiong口上醒来,慌乱dao歉认错,只得到一句淡淡的无需在意。他们仍时常书信来往或见面,内容无非是疑似李莲花下落的新消息,床榻之事没再行过,那晚之事也无人再提,两人关系却的确比从前亲密了许多。
方多病去了外间更衣,只余下浅色铺木地板上一串水渍。桌上也溅了几滴茶水,笛飞声抬手抚过那一段,茶水沾去指间,他怔怔地想:这杯茶刚被方多病喝过。
他顺势再一按,水痕离了手指,留在桌角。纱帘飘动几下,方多病裹着干净的素色里衬出来,双臂交叠摩挲着,回他shen边坐下,又dao:“有点冷……你没置炭火?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
“热酒有吗?”方多病又嚷嚷起来,“我不想喝茶。”
笛飞声看他片刻:“自己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