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?你竟说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?你明明知我心里想要什么,却把我的家人说得如此不堪?这也算是对我好么?”她凄惨一笑,点了点,决绝:“是我错了,你不但可怕,而且即冷血又虚伪!”
她似乎穿了他的阴谋般,侃侃而谈,“你如此诋毁我的父母家人,不过是想让我觉得孤立无援,不得不依靠你罢了”。
这世上总还有人记得自己的罢。
“你表面与我的父母交好,背后却如此诋毁他们?到底是何居心?”
“萧婕妤争气,既有圣在,又诞下了三皇子,只要萧家把三皇子立为太子,把萧婕妤扶上皇后之位,那家族百年荣耀,泼天权势富贵,唾手可得,如此紧要关,谁还记得孤零零躺在引凤殿里那个行将就木的皇后?”
她冰山似的神情有了些许茫然,眼神也飘忽起来。
他一直扶着浴桶,与她对视着默然不语,等她话音落了,他也没插一句嘴,房里突然静了下来,安静到都能听到水滴从她的发梢低落进水里的声音。
“母亲是偏爱阿芙,但并不是不疼爱我,父亲虽然严厉,可也对我爱护有加,他们绝不是你口中那样唯利是图的人”
他扶住她的肩膀,看着她的眼睛问:“皇后病重,他们可以无动于衷,阿衡都不好奇他们在忙些什么?”
她心一震仍不愿落了气势,反诘:“难不是么?”
“就算他们发现了甘泉里的皇后是假的,又能如何?若是有人告诉他们,是皇后自己贪玩,私自出逃,以君侯与君侯夫人对阿衡的了解,阿衡猜他们会不会信以为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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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形摇晃着站起来,仰天长长久久叹了口气,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,“父母兄弟…骨肉至亲…”说着,又垂眼看向她,讪笑:“就阿衡有父母兄弟么?阿衡…谁都不是石儿里蹦出来的”,眼神里有说不清不明的冷漠有悲伤。
“反倒是你,字字句句都在蛊惑人心,父母兄弟,骨肉至亲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?这世间的所有是不是都能拿来权衡算计,什么都可以出卖利用?你说我可怜?”她对他嗤之以鼻,“燕大人,我倒是要可怜你了,大概,你这辈子都不会懂得亲情的可贵,一辈子都活在阴谋诡计里”。
她呆呆地沉默良久后,双手撑着他的膛将他轻轻推开,泪看向他,凝眉问:“为什么?”
他伸手怜爱地轻了下她的脸颊,自嘲般笑笑,“阿衡说的没错,人不会轻易改变,往事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遗忘的…”
“权衡算计,出卖利用?在阿衡眼里,我就是这样的人?”他抬起眼,神情凄楚地看着她,双眸赤红,似乎能泣出血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然呵呵笑出了声,那声音像是从咙里挤出来的,低沉又压抑,透着诡异。
牵一发而动全,萧家自然不会为了一个人,将自己置于险地。
“你说到时君侯是会想方设法把事情压下去,还是追究底,查明事情的原委?”
说完这句话,他也不回地出了卧房,只留她一人泡在冷水里。
她咬了咬嘴,没有回答,心里却仍存留着希望。
他似乎猜到了她心中所想,因此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,“事到如今,阿衡竟还在自欺欺人,皇后染重疾,幽居甘泉,萧家有谁去探望过阿衡?”他黯然摇,自说自话地替她回:“没有,阿衡最在乎的人,最想见的人,一个都没有去过”。
可能有不顺的地方…老规矩,过后再改通顺,睡觉…
“阿衡觉得君侯会为了一个失的女儿,甘冒杀灭族的风险?”
“皇后一旦离世,势必要引起朝廷上下一番新的争夺,邓家为了翻对后位虎视眈眈,君侯与君侯夫人为了保住家族地位,也是寸步不让”
衡,是还在等着谁来救你?萧家,陛下还是太皇太后?嗯?”
“从过去到现在,他们有谁真的在乎过我阿衡?”他侧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角,又无比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后背,缓缓说:“对这样的家人,阿衡还要抱什么指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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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世上只有我对阿衡最好…”
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等她把话说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