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青听他这么说，想了一想，脸色稍霁：“你还小？遇事就知耍赖卖乖。有这份心思，怎么不说多点正经事，也得人人为你心。不说别人，单看你家大公子，这些年，他的心血只怕都为你耗尽了。”

凤篁也听出来了，轻轻横一眼无痕，打圆场：“人说响鼓不用重棰，表哥的意思我明白。舅舅那里只好请表哥替我多求求情了――不看别的，就看咱们俩从小吃一个娘的长大的份上，啊？”他说着，站起可怜兮兮地作了个揖，又说：“太子的事，也请表哥不用太在意。我看皇兄立纳惠王只是权宜之计。皇兄春秋正盛，而皇后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：“……也是贤德的，可见皇子定会越来越多，以后的事，谁又料得准？”

田青仰想了想，：“我记得是大司的学生……名字么，好像叫什么蜀度的，是不是这个人

田青收回视线，亦笑：“奇怪，你若真心送我，何不直接拿到我面前来，还问我要不要？这是什么理？”

田青微笑容：“你边的这些人，哪个都不是池中之物。只要你肯认真，什么事不到？太后虽说现在生气，心里还是最疼你。过阵子想法让皇上召你回京，你好好认个错，可千万别再伤她老人家的心了。”他说完，眼角一扫，却见无痕的脸隐在凤篁肩后的阴影中，看不见任何表情。

无痕欠欠子：“虎贲校尉说得是。古语云，之不存，将蔫附。这理我哪还会不明白。有了王爷，才有四公子；王爷荣耀，我们才能得平安；王爷若有好歹，我们不用说，粉碎骨也属平常。所以无痕事，向来以王爷安危为第一考量，不敢有丝毫轻忽。”

凤篁不答反问：“表哥可知现任汉中太守是谁？”

凤篁拉了无痕重新坐下，说：“汉中太守的职位，表哥动不动心？”

凤篁听了神色一黯，忍不住抓住无痕的手，也不顾田青就在边上看着，低半晌才说：“表哥说的是。就算只为了边人，我也不能再这么嘻笑脸地混日子了。你放心罢。”

田青瞳孔猛一收缩，脸上仍笑，禁不住：“汉中城就筑在汉水河边上，是通往长安的必经之地，商贸繁荣，富庶不下长安。这汉中太守的官职皇上最看重，连张皇后都摸不到边，你怎么有能耐把这块香肉送给我？”

句掏心窝子的话，这次失了皇嗣之位，张氏在朝中的声势大振，田氏更是日暮西山一样。张皇后的心机手段你是听说过的，有是一朝天子一朝臣，她为了自己家的荣，对你，对田氏都绝不会手下留情。外戚杀皇族的事我朝也不是没发生过。从前高宗皇帝的文皇后掌权之时，杀了多少凤氏宗族？所谓树静而风不止，你不了太平亲王。”说着，又故意问无痕：“大公子……不，信国相以为我说的有没有理？”

听无痕这么说，田青脸上便僵了几分，却又没法发作。他原想压压无痕，让凤篁认清信平王府的利益与田氏一荣俱荣，密不可分。想不到无痕竟以这样一篇圆至极的话来回他，一句句都在理上，一句句都挑不出错来。却偏偏没一个字落在他想要的点上。

凤篁站在他与无痕之间，有意无意地遮住他投向无痕的视线，短短一瞬，已是重整旗鼓，又换了笑颜：“表哥，我送你一件好东西，要不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