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现在出去还来得及，我自己留下也可以，佛祖会允许我待在旁边的。”缇慕怔楞，会错他的意，没注意到少年看完电路后的急火攻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样，他也分析出定时炸弹只是表面一层，内电路串联微型远程电子信号接受，另一端应该连接着遥控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举着枪，在姑娘的失声痛哭中接通电话，打开免提，听筒那端静默片刻，响起父亲低沉哑的命令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拉上膛，迅雷之势朝天开枪，嘭嘭两声准打落两架低空盘旋的无人机。

        少年不想让丹萨瞧见自己垮下脊梁，两颗子弹击落无人机监视，第三颗子弹留给自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杀了太多丹萨的政治棋子，奈盛和他手底下几个通讯兵没扛过审讯全死了。”霍暻闭上眼，第一次觉得自己残忍到毫无人，甚至开始惧怕那些酷刑会在自己死后，用在老婆孩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关系，先生，缇慕是死过一次的人了。”她坐在佛龛下乘凉，轻抽鼻息，强撑起最后一丝气力安抚他，“我不害怕，这几年，我过得很好很值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引以为傲的听音辨位成为悲壮的资本，无人机摄像碎片砸的佛门不得清净。

        抢时间拆弹已经无用，即便自己继续拆解，也难防周围警司中可能有细透风报信，或手里拿着备用遥控当场引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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个抽屉，大红袍放在厨房的铁罐子里要尽快喝完，茶不能受，了会发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两罐茶都有着落了，那我怎么办？”

        缇慕高声惊喊，完全不顾自己手腕还绑着定时装置仓皇举手停在空中，惊慌看向小先生反手握住枪把，枪抬起抵住下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全掏空力气，颓败坐地，攥住缇慕的手死死不肯放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！先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霍暻单膝跪佛场，汗水浸衬衫穿透脊背，手里攥着工人修理佛场的小型弯螺丝刀，插入电圈和装置连接的隙，准锁定位置拨开弹片，撬开长方装置外盖，盖子顺姑娘手腕落，咣啷一声砸穿他的喝斥和愠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为什么不问我怕不怕？”他哑质问，眼珠盯着微型定时炸弹盖子下方的复杂电路，同时大脑高速运转对电路进行三维拆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什么遥控？”姑娘不懂他口中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金塔悲鸣，少男少女坐在刚才两个人一起拜的佛龛旁，缇慕眼眶红，他们今天明明是出门来办结婚登记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啊，你要好好活着，以后少喝酒，少动怒，逢年过节去我和宝宝的墓前上两炷香，我们会在天上保佑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腹如刀绞，肺腑疼得抽搐，向来无法无天的少年尝到了恐惧是何滋味儿。

        霍暻额大颗汗珠落在地，强忍五脏六腑的剧痛，艰难地当着姑娘的面从兜里掏出枪和手机。

        霍暻手揪住后脑勺被汗水打的碎发，下手没在轻，扯得自己痛麻，咬牙切齿：““死多容易，我怕丹萨连死的资格都不给我。一旦他手里攥住遥控，就算让我从国会楼大朝下下去，我也去。可我怕我死了，他折磨你和孩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折磨我的，先生，我什么都没有。”她从未见过小先生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，任他拉着手，皓腕绑定的假定时格外刺眼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下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算谈判，不走到最后一刻，他也不是受人摆布的输家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半句话中听，自己在拆炸弹，还以为她会吓得晕厥，没想到她交代遗言小嘴叨咕个不停，居然还给几罐茶叶安排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想我们一家三口被炸上天就闭嘴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忽然，手机铃声如同命符咒在衣兜里作响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是定时炸弹，是人为控的引爆装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终于，霍暻会到父亲被扼在咽的痛，猎人学校教授的拆弹知识在此刻派不上任何用场，唯一能的是等国会打来电话提条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