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晴颜和璇玑都在等着对方开口,于是殿内忽然变得寂静下来。
过了一会儿,沈晴颜开口问:“璇玑,你恨我吗?”
殿外的玄泽仗着自耳力绝佳,一直都在门口偷听她们两个说话。现在两人沉默下来,玄泽听不见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了,心中就生出了几分急切,使劲扒着门框往殿内伸探着。
她闭上眼,:“我试过怨恨你、讨厌你、把你当成我所有痛苦和难过的原因。”
“这样你会好受很多。”
“....说不上害怕....”璇玑垂眸,像是呢喃一样轻语:“只是....经常能在噩梦中看见它而已....”
而今天,就是那一天。
她一下一下轻拍着璇玑的后背,用着好像母亲在对女儿哄睡一样柔和轻缓的语气:“你害怕它吗?”
“你呢?”沈晴颜放轻了声音,问:“你....过的怎么样?”
她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,下意识地抓住了沈晴颜的手臂。
所以沈晴颜也没有问璇玑她的是怎么一回事,因为她知璇玑不会乖乖告诉她,所以她打算以后找个办法叫千霜给璇玑看看。
璇玑答:“我从未恨过你。”
他以为是沈晴颜和璇玑说话的声音小到超出了他的听力极限,于是他悄悄地踏进御书殿,一点一点地朝沈晴颜的方向移动着,想靠距离的缩进来弥补听力的不足。
沈晴颜展开双臂,将璇玑环在怀中。
她知其中原因,但她不敢去想,也害怕去想。
“让我们陌路的.....不是你....而是世事无常啊....”
“恨我吧,璇玑。”沈晴颜一下一下抚着璇玑直顺的长发:“把你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推到我上吧。”
“我过的很好。”璇玑朝沈晴颜展出一个笑容。
“我能怪你什么呢?”璇玑睁开双眼,语气悲凉地说:“我只能怨这世间事事无常罢了。”
可人不能一直逃避,总有那么一天,她得面对自己犯下的罪孽。
被发现的玄泽形一顿,神情瞬间萎靡了下来。
“你为什么不恨我呢?”沈晴颜叹:“你应该恨我。”
为外族人,沈晴颜并不清楚妖族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但也听说过朱雀一族不知为何迁出了一直栖息的南明谷。
沈晴颜没有戳穿璇玑的谎言,因为她知不她怎么问,璇玑都会因为不让她担心而撒谎。
看见刺绣屏风上晃动的影子,沈晴颜叹了一口气,无奈:“玄泽,你出去,不要进来。”
璇玑撒谎了,而沈晴颜也知她撒谎了。
璇玑看见这柄屠戮神明的魔剑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。
只是玄泽行事一贯大方随意,一点也不擅长偷偷摸摸,所以他现在小心潜行的姿态不仅显得非常稽,也没有躲过沈晴颜偶然一瞥的眼睛。
被抓住的沈晴颜回看向璇玑。见她对屠神剑如此畏惧,沈晴颜心一惊,快速地将屠神剑收回脊骨。
她甚至恐惧到连想都不敢想,只能像是遗忘了一般不去回忆。
可他没有乖乖听话,而是试图说服沈晴颜允许自己留下来:“阿颜,我就呆在你旁边,什么都不,我保证我一点声音也不会.....”
璇玑抓紧了沈晴颜的衣服,:“我不能恨你。”
“嗯。”璇玑褪去恐惧,但两眼依旧残存着些许惶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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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泽的话语被打断了,因为屠神剑的剑柄端反复撞着他后腰,看起来好像是要把他推出去一样。
“但我失败了。”璇玑的声音有些颤:“好像所有的理由在我这里都有些牵强,我总能找到无数种借口为你开脱。”
璇玑回答完后,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“没事.....别害怕....”沈晴颜安抚着璇玑:“我不会伤害你的....它也不会伤害你....”
,我没有骗你。”
沈晴颜因屠神剑现世和南明谷血雨这两件事名动天下,世人也总是将这两件事作为沈晴颜的两大战绩去谈论,可就连玄泽都不知,这两件事一直是沈晴颜不敢面对的恐惧。
璇玑说完,沈晴颜便沉默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