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书上前与她握手，先笑而不语，等仔沏完茶水，离开办公室后，才开口说话“无妨，这是上的意思，特意不提前告知，怕见不成您，前两个就这样，打电话问，推三阻四，派人去请，直接闭门不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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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我在庄园见过一面，东南亚面孔，很美丽，就是胆子太小，怯生生的，据说才十七岁”

        今夜江娴出门，偶然在街上瞥见一面鲜红旗帜，很久没见过，恍若隔世，一转眼都能出现在这儿了，她感慨，同时预想97之后的大环境

        江娴端茶杯的手一顿，摇说我一家夜总会，挂什么旗，合适吗，我没想过

        “确实喜欢，常常带在边呢，那丫刚经受战乱，没了父母家人，伤心得很，来到台北才好转，有她在，景先生也开心些，听佣人说小丫机灵，好几次说话逗得景先生大笑”

        秘书哦了声“原来如此，挂着蛮合适，字好，寓意也好，现今的形势，就是急不得，越急越出错”

        秘书深深点“很令我难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了好了，你我还不知，一肚子阴谋诡计，唯独对景先生情真意切，血脉相连，也该如此”何玫笑嘻嘻

        秘书仰望办公桌上方，正中央悬挂一幅书法字“心静即声淡，其间无古今，这是您写的吗”

        讲到这儿，仔面难色“景先生…从金三角带了个女人回来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娴早知今晚不会轻松，必定暗汹涌，话里有话，她顺势想去，低声问他难不成哪位大佬的办公室真挂了旗子，还没挂对

        仔听得云里雾里，一盒茶叶用得着费这么一大堆话吗，但自知办事就好，不用多问，领了吩咐就要走，虎子闻声过来“你是我带的人，事别给我丢脸，茶叶原封不动送到，话呢，也要原封不动带到”

        何玫微笑点，江娴扭脸吩咐仔“那就有劳你再跑一趟，务必把茶叶好好送到，别白费我苦心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娴扫视吉祥表情，些许诧异，些许紧张，应该的，毕竟这世变太快，从前没经历过，她将手包递给何玫“带他去我办公室，我先换衣服”

        江娴无所谓地摆手“这算什么，不必多说，我自小与我哥相依为命，这个世上，除他以外我还有亲人吗，此等小事，我都不稀罕提，近来离开台北久了，我经常想念他，只无奈秦淮离不开我，否则我是半步都不想出台北”

        说者无心，听者有意，这顿饭江娴吃不下了，越吃越噎，但不好发作，也没理由发作，正无言以对，何玫给她夹了一块牛腩“那也好啊，景先生高兴就是，对了娴娴，前阵子咱特地去摘的水仙茶，现在已经晾晒好了，我去闻过，真是清香啊”

        近几天多雨，拖拖沓沓下个没完，许久没放晴，城市昏昏睡，似乎是黎明前最后的昏暗，很戏剧

        江娴笑笑没说话，与他一同入座，来者是客，她亲自斟茶，斟得不疾不徐，故意拖延，等他先说

        秘书神秘一笑“您的义兄，洪兴李社长”

        前半句不足为奇，江娴左耳进右耳出，是“十七岁”三字引她注意，细想此事，她笑容轻松，像在听笑话，但隐他意，思量半晌，她说十七岁好啊，正是青涩有趣的年纪，我哥喜欢也有情可原

        一套修白色西服，遮住浑的刺青及伤疤，显得她焕然一新了，文气，端庄，真罕见，仔打开门，她一眼看见端坐沙发的男子，随即漾起笑颜“您应该提前打声招呼，我好叫人接您，今天这样子，我都怪自己失礼”

        仔不明其中缘故，只点如捣蒜，何玫这时唉声叹气，看向江娴的眼神充满怜惜“你呀，事事想着景先生，都忘了自己了，那茶园子蚊虫多，咬了你多少个包，你哪过那种活，手上被树枝子割的伤，现在还没好吧，我都叫你回去，交给下人摘就行，你倒好，一直念叨景先生肯定喜欢水仙茶，你一定要亲手摘”

大财力，我哥倒好了，靠军火赚了个大发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这人脾气急，屡教不改，我哥特意写了这幅字让我带来香港，挂在办公室时刻提醒自己，让您见笑了”

        虎子送他出去，餐厅回归静寂，好一桌美味佳肴，却没人吃得下，江娴的筷子早已甩到一旁，酒却不停地喝

        江娴边嚼边与她对视“既然品质好，那不如给我哥送去，水仙茶清冽，他一定爱喝，还是我亲手摘的呢，多有意义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看您这屋里…没挂旗子啊”秘书环顾四周，冷不丁问
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样的女人”江娴微怔，何玫也疑惑

        她刚步入秦淮大堂，吉祥就赶来找她“秘书来了，说有事与您谈，我给安排在会客室等候，您看怎么办”

        她惊讶掩“竟然有这种人，我真没想到，都什么时候了，还有人跟政府作对，哪个蠢货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