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妮亚的神色顿时黯淡了下来。
此时伯爵家的次子,廷教师杰修斯上前一步面对特兰使者说:“圣西斯汀尊敬的客人,特兰高贵的使者,您先前说,真剑对决在特兰十分寻常,败者即使是被砍下颅刺穿腑脏也不得有任何怨言对吧?”
“虽然我不能代替我们尊贵的国王陛下决定,但我的报告将会影响陛下的决定。如何?圣西斯汀是否还有可堪一战的剑士?”
“怎么?偌大圣西斯汀已经没有男人了么?那么,没有必要联姻,直接作为我特兰的属国俯首称臣就好。”
“唔……嗯……不是你的错……快去疗伤吧……”
王后希丝缇娜坐在后座之上,对着一旁的侍从长西恩低声询问:“尤里连大师呢,没有邀请他来么?就让特兰人如此嚣张?”
蛇眸使者轻蔑地笑:“不错!”
但愿是这样。
经过梅妮亚旁的时候,菲里斯在她耳畔低声说:“抱歉,梅妮亚,令你丢脸了……”
或许深谋远虑的父亲早在无数年前就预见到了这样的态势,所以才在特兰声名未显的时候就与特兰交好,还早早定下了政治婚约。如此一来,作为特兰的盟友和联姻对象,无论发生什么,圣西斯汀都会平安无虞。
虽然菲里斯是讨厌的男人,但毕竟也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兄长。仔细想想,他似乎也没对自己什么太过分的事情。她只是痛恨他对父亲还有那个情妇毕恭毕敬的模样,将对两个人的恨也投在了菲里斯上。
没想到这个男人直接说出如此话语,金色大厅中发出一阵骇然之声。
即使被特兰人如此挑衅,父亲却从未想过毁去那则婚约。哪怕是那样的国家,那样的男人,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就可以把她嫁过去。
而且这也确实不是菲里斯的错。
“圣西斯汀和特兰的婚约绝不会更改,这不是你一个使者可以决定的事情,而是很多年前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由两国的王所定下的事情。”
要是她会剑术就好了,她可不惮于将那个蛇眸的男人刺成血。
侍从长也低声答:“尤里连大师一年前就离开了圣西斯汀,云游大陆四方,如今已是音讯全无。”
狄莱沙夫人,那个和国王常居夏苑别的情妇此时用黑羽扇掩住了嘴,在国王克莱门特三世耳畔轻轻说了些什么。
是的,这几年特兰在大陆上的威名日渐显盛,已先后吞并了三四个小国,而那位第三王子在这一过程中也立下了赫赫军功。据说对方若无反抗还好,但凡有丝毫反抗,他攻入城中之后必定屠城,男人一律斩杀之后砍下颅,在城门外堆垒成白皑皑的颅骨山。而女人,则分给士兵们随意轮,到无法再之后,怀孕的留下育种,未孕的便一把火活活烧死。那些逃窜出来的亡国之民给予了他一个绰号――“黑铁的暴君”。
而克莱门特三世则对着圣西斯汀的诸位贵族子弟说:“既然特兰的使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,我们圣西斯汀也不能被人轻视,如何,有谁愿意接受特兰使者团的挑战?若是胜了,已有爵位与封地的,加封他的爵位与封地,没有封地和爵位的便另行赐予。”
他早就调查过圣西斯汀的剑士,也知菲里斯王子的实力,但他也早知这个王子是不敢
虽然赏赐可观,然而无论公侯伯子男,各位贵族的族长乃至他们的儿子都面面相觑,不敢上前。要知他们也很清楚菲里斯王子的实力,他是尤里连大师的弟子,他的剑术除了尤里连大师之外,在这国家之中数一数二,如果他都受伤了,那么还有谁敢上前?更何况,王子都不敢刺伤使者,他们这些份更低的又怎敢激怒特兰?
特兰使团长,如蛇一般阴狠阴毒的男人用剑指着克莱门特三世,嚣张傲慢而无礼,但那也是由特兰强大的军事力量作为后盾,他看准了这一点才疯狂挑衅。
心的父亲,但也终究是她的父亲,是这个国家的王。面对特兰的挑衅,难他不反驳些什么吗?
“是,非常抱歉,父亲。”菲里斯王子虽然负伤,但依旧保持着贵族应有的礼节,先是向国王行礼,然后仿佛寻常一样直背脊优雅地从一旁退去了。
“菲里斯,你先退下吧,让霍医生为你疗伤。”克莱门特三世说。
那个特兰人不但长得可怖,就连声音和举止也令她作呕,利用菲里斯为圣西斯汀贵族的矜持与骄傲,便对他下杀手。如果菲里斯的剑术不那么高明,那么是不是已经死了?还是说他们早就知菲里斯不会死掉所以故意到那种程度?
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歉,梅妮亚略微有些惊讶。哪怕是虚伪也好她也得到了小小的安。菲里斯这个兄长,虽然由父亲教育长大,但是既然是和她一个母亲,那么多多少少也有和那个恶心的男人不一样的地方吧。
多么有远见,有远见得令梅妮亚作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