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姑母为什么带着两个孩子来,凤翘也听了大概。
到晚一些时候凤翘才晓得这官司,她二婶因为些不足为外人、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,已经和她二叔和离了,只剩下份尴尬、血缘不清的堂弟崔珵在,沉默寡言如同一阴影地立在一边。
凤翘和崔忌因为种种原因恰好挨着了,她的轻轻一扭,便蹭上那人的大,隔着层衣料,至极的,她瑟缩地将弯收回去,咬着筷子潦草地吃过了饭。
凤翘抿着,乖顺地叫表哥。
临行时候,凤翘恍惚看见谢霁向自己笑了一笑。
他语气温和,倒是惹了崔执的恼火,他扣了一下桌面:你小孩子,尚还不懂事情,哪有插手这些的?
崔孺清的手握过来,轻轻了她一下,示意她噤声。
说着又:小斓受不住车颠簸,今天不能来见家里人,兄长莫要责怪。
崔执糊地点,但还是没有放过适才的事情:现在的孩子,比起我们当年来,太过不驯了。
他说着便有了长篇大论的趋势,要教诲世人的喋喋不休的架子。
崔执手中的筷子摔下来,到底没什么好辩驳的,然而那筷子摔了就没有捡起来的必要了,浴室拂袖而去,众人也不欢而散。
四下里寂静下来。
至于改嫁的事情,她冷清一笑:我这样的年纪,孩子也已经这么大了,又何必呢?
凤翘不晓得怎么,听见这样的话觉得好不舒坦,然而父亲的话历来在家中是不容辩驳的,因此也就无人接茬,只谢霁平平淡淡地:若有可能,母亲不必因为这样的事情顾及我的。
崔浏呷一口酒,这些年在外面,似乎是老了许多,眉眼依然是英俊,鬓边却有一点风霜,他似笑非笑的喟叹一声:我已经看淡了的,就这样罢。
谢霁笑着,他干净明秀得像是一泊清净的水,通透澄澈,说他是月亮都显厚重,一定要月光才比拟。
原来这就是谢霁了。
崔执似乎是想要评判上两句,然而到底姑娘们都在,自己的妹妹也列坐,没吭声,只是问询了凤翘的同胞兄长崔珩什么时候回来。
凤翘怯生生地开口:表哥也是为了姑母着想。
原来姑父去世后,府里的族老们瞧谢霁弱,见天来他们府上打秋风,还有几个孟浪的少年,调侃他们孤儿寡母,崔琇子一贯是和的,在闺中就平和温柔,如今这么多年,也没有气起来,干脆卖了家产,在自己家里面寻一方庇护。
崔琇向崔孺清称赞一声她,说她乖巧,尽是些夸小孩子的词,凤翘瞥了眼,发觉少了人,扯着一边人询问:二婶娘呢?
那人面色一下子变了,对她摇摇:小娘子不要再提这事情了。
崔执点一点:也好,待到以后,说不定还能凿个牌坊来给你,届时浮越这孩子,官声也好听。
崔忌咳一声,脸色冷着:好了,这样的事情不要再提,兄长也要为阿姐想一想,她心中本就不舒坦,怎么好好的提起了改嫁的事情,揭自己亲人的伤疤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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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霁抿着,烛光晃在他脸上,言又止的样子,崔琇一手拉着他衣袖,摇了摇:你才多大年纪,不要与你舅舅争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