照片里的女孩很瘦，那是真的瘦，活像一只包骨的小兽，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的神色，赤着双足蜷缩在角落。她怀里的那只熊是棕色的，有些脏了，说是破布娃娃一点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秋辰现在几乎可以肯定――自己的父亲在地下室一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他和哥哥所知的秘密。

        是吗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男人没有再说什么，叼着嘴里那支燃了一半的烟，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门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沙发上的男人摊坐着，朝站在不远的沈熙辰递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秋辰看着空冰冷的房间，哈出一口白气，起拉上拉链，打开了地下室的门。

        很快，男人就走完了本就没有几层的木质台阶。他来到一架书柜前，似是看出了端倪。

        也对，这么多年来沈熙辰都因为沈母的原因不好意思回家，就算沈出了什么事，认识了什么人，他也一概不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没见过这只玩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北方天冷，向来都有建地窖储存食物或用于防寒保的习惯，当皑皑白雪压下山冈，遍地银装，人们总会一家子窝在地窖里，点上一簇篝火，嬉笑畅谈，灯火通明一整个寒凉冬夜。

        嗯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哥，你还记得当年爸和母亲是为什么而离婚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了，要帮你把房里的气开了吗？屋里怪冷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楼口的男人十分熟练地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一包香烟，是个很老的牌子，大约从民国时期就开始行了，在

        来不及多想了，还有三天就是沈父下葬之日，家族那边堆积的大大小小的琐事令沈秋辰感到心烦意乱。手机不停地被不知名的消息轰炸着，亮起的屏幕上全是未接来电。

        茶几前的男人挑眉一笑，眸子里着一妖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爸这些年来的病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秋辰望了眼照片中的那只熊，冲着沈熙辰摇了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辰，还记得那间地下室吗？或许，在那里会有什么线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秋辰拿起被随意放置在茶几上的照片，重新又坐回沙发上，仔细端详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熙辰向来是信仰沈秋辰的，从前如此，现在亦是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熙辰一把拉过沈秋辰的手，指着照片里书柜上的一本书对他说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本……很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用，过不了多久我也要出去一趟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熙辰一手接过资料，一手夹着新点的烟。

        线索到这就断了，甚至可以说，几乎没有任何蜘丝迹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的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早了，今天还有工作，我先走了。”

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沈秋辰不知从何翻出一个包，轻拉拉链，取出一份看似崭新的文件夹，里面夹杂着几张大小不一的白纸，上面潦草至极的字迹八成是出自医生之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气氛再度陷入尴尬的境地。如果那二人都见过那本书！那为什么它都不在家中呢？它又会被沈带到哪去？

        “好，我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时已至深秋，秋霜寒，地下室却是格外地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秋辰脱下风衣，从兜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，一丝不苟地将它上，用领口尽可能地掩住口鼻，小心翼翼地推开地下室陈旧的大门，走下台阶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这本书呢？为什么我看着有莫名的熟悉感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，没有，照片上的那位，我也没有见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行了，哥，你也别多想，指不定是咱爸的哪位朋友家里的孩子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多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奥，就在昨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是……好像是爸的书吧，我也觉得眼熟，许是他书房里的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奇怪的是，常年无人踏足的地下室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显得老旧，蛛网密布，异常相反的，看起来反倒像是经常被打扫过一样。难……这里真的会有沈的什么秘密吗？

        沈熙辰不假思索地将目光抛给沈秋辰，沙发上的男人出不耐烦的神色，不过才一会，便又笑脸盈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信你，但这照片拍摄的时间如此凑巧，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夹在相册里！”男人将照片放回相册里，只是任它摊在那，没有盖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辰……这只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