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墨感觉脸上有点凉，她很快拭去了那几行水珠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分钟已经足够她们像寻常妻子一样相安无事地生活个二三十年了，爱情本就是奢侈品，凭什么人人都觉得自己应该有？

        应是霸王别姬。

        片刻后，沈知墨反应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天夜里，几名拾荒者偷溜进了尸横遍野的战场，在一尸上扒拉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压在她上的大山垮了，与压力一起消失的，还有庇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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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等来向日葵，出现在阳台的是张副官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第十天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个傻子把自己当霸王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王叔！快过来！我们发财啦！”其中一名少年嚷嚷起来，他冲被称为王叔的男子举起一块金表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恐怕要打完仗才能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也照亮了那尸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 出征前，谢月枫站在校场的五色旗下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，听得一旁的沈知墨直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等我回来，我们一起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月枫久久凝望着自己的妻子，像是在等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了，下一幕是什么来着？

        谢月枫死在了敌方的地盘，不是什么壮烈的死法，因为缺乏实战经验，这位跋扈惯了的少帅在一场战役开始前大摇大摆地穿过战场，由于相隔甚远，她没听见哨兵的吆喝，被自己人给打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我们是为了正义而战！”喊完这句，谢月枫的双目有些红，手臂一伸，将沈知墨重重压进怀抱。

        男子接过那块金表咬了一口，

        副官依旧没有表情，眼眶却泛着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太太……少帅她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等她剑自刎么？

        她对上阵制敌毫无兴趣，以前也只需要坐在公事房签签字就行了，可是……杀父之仇，能不报吗？

        谢月枫封锁了谢晋被刺的消息，避免别地军阀伺机而动，当务之急是理近在眼前的敌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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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她以前是少帅，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不知谢月枫把她弄到这儿来干什么，不是尖锐变调的话筒声还是空气中弥漫的死味儿，都不是一个孕妇该遭的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她上好东西可真不少，她是什么人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人呢？”她打断了副官的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又是在演哪出？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个死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想好孩子的名字了吗？”谢月枫的声音因为刚刚的喊话有些沙哑，沈知墨靠着她的臂膀轻轻摇。

        虽然谢家的队节节败退，向日葵还是按时送来。

        男子踩着尸间的隙摸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见过她。”男子喃喃。

        奉安只驻扎了七八万兵，她不知匪徒数量有多少，她们总像老鼠一样时不时搔搔驻扎城外的营地，每队数百来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有那样傻，即便四面楚歌，总还有条活路，况且她也不认为奉安已经到了四面楚歌的地步，不过是场平常的出征动员罢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照亮了男子的脸，这张刻满苦难的老脸曾经出现在过谢家洋楼的门口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样是一颗弹，只不过这次没有脖而过，而是从正中击穿了她的脖子。

        谢月枫低下，沈知墨没有躲避。

        沈知墨咳了一声，将笑憋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土匪能有多少呢？撑破天不过两三万人罢了，自己这八万兵力踩也把她们踩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个既不矜持也不热烈的吻，嘴从接到分开约摸不过一分钟，沈知墨心里却升起一奇妙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了活下去，他们只能拿命捡点死人的东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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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这位只会纸上谈兵的少帅经过再三思量，决定亲自上前线剿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早点回来。”她听到自己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