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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……就在刚刚,周筠寄回的信里告诉她,不回来了,要和新认识的同学一同奔赴大洋彼岸的国度。
“小筠念完这学期书就回来娶我。”
视线逐渐模糊到看不清字了,信纸也被断线般的泪珠打成了浆糊。
为了转移注意,方语拿过书桌上那沓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读起来。
她公婆只要她说出夫的名字再药掉肚子里孽种就还认她这个媳妇,可任凭他们怎么拳打脚踢,她是咬紧牙关不肯吐半个字儿。
方语把那堆纸碎了。
只有方语偶尔接济接济她。
她全臃,肚子高高隆起,披着几件不知哪儿捡来破烂衣裳,自从被公婆发现怀孕的事,她就被赶出了家门。
方语曾让王寡妇说出周筠的名字,她狼吞虎咽下去一口馒,噎了半天,才开口了,语气里满是对未来的期盼:
是王寡妇。
她坐在那堆松散的小土包旁发了一整晚的呆,直到第一缕晨光穿透薄雾,晒得干眼泪的眼眶发热、发疼,才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不能弄脏,这是阿墨最后留给她的东西了。
怎么……就不算呢……
村里的老人说要把她拖去浸猪笼,闹腾半天,没人敢动手。
还没来得及想更多,一比她更加失魂落魄的影蹒跚着经过窗外,方语觉得那影很是眼熟,放下信件追了出去。
当天下午,村口的老榕树上多了一女尸。
“哑巴……她……也不回来了么……”
他们就任由她在街上游,捡点残羹剩饭过活下去。
“早知今日……早知今日……”
她们还行过房事,这难不是妻子之间才能的事吗?
王寡妇失去了昔日俏寡妇的风采,木讷讷地盯着方语。
方语把她抱了下来,用白布替她干净子,卷起一幅草席,埋到了自家后山。
一滴水珠打到纸上,晕开了字迹,方语慌乱地了眼睛。
她要去找沈知墨,就算是被抛弃,也要听沈知墨亲口说了才算数。
她们拜过堂,摆过宴席,沈母亲自把沈知墨的手交到了她手上。
可她不知沈知墨在奉安的地址,一页一页,攒着攒着,竟然这么厚一沓了。
吧?但离婚是要双方都同意才叫离婚。
没人愿意去沾染这份晦气,王寡妇的公婆更是冲尸连啐了几口唾沫,哀声叹着家门不幸。
反正,也没机会再寄出去了。
所以,用老话说,她是被阿墨休了。
她每天都有给沈知墨写信,信里大多是生活琐事――哪天除了草,种了沈知墨喜欢的向日葵在院子里,哪天又去街上买了煤油,好让沈知墨在家看书时不缺灯火。
王寡妇嘴里念叨着这句话,拖着臃的子走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