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考却并不怎么肯放过他：“崇大人想去哪将就一晚，棚，营房…还是粪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崇应彪被的缩进床里面，摔了个屁蹲。也幸好褥子厚实，只是差点磕到。

        姬考也不闹他了，怕给他磕出个好歹：“怎么了崇大人，吓成这样，我还能吃了你不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崇应彪被他拉住小臂好好坐起来，那一点热度又顺着里衣渗进他的里。

        怎么回事，怎么被姬考一碰就不对劲…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倒不是怕世子大人吃了我，只是…我小时候也没跟人这般打闹过。一时有些把握不好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般又是哪般？”姬考斜眼看他，转过继续摆弄自己的发，“能这般打闹的地方怕只有无人的地方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姬考说得轻巧，崇应彪听得耳朵滴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伯邑考，姬昌知你这种故弄玄虚的小人姿态吗？”他趴在姬考后，又把那些发捞起来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又是哪里不得崇大人的青眼了，崇大人莫不是…嫌在下动作不够快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姬考停了动作，垂目看着自己张合的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崇应彪看他笑肉不笑的死人样子，狠狠咽了几口口水，火速钻进被窝里不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姬考抬看了看房梁，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事以前只适合收藏，扒开那一片朦胧的绝望与希望之后，才见到大好的天光。

        可在天光之下，他们又不必说，只是一个眼神，就能让旁人也一起懂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姬考在查到崇应彪的去向之前，只敢让心中的荒芜与寂寥放肆生长，他也不过是个胆小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临睡前姬考又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  崇应彪明显没睡着，裹在被子里的巨大鬼影听到这声叹息又抖了一下，不知的还以为姬考是什么天杀的恶人，不开心了就会把崇应彪嚼碎了吞吃下肚，不留一点痕迹，也没有什么前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俩睡了两床被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姬考昨夜也没有上床，又在榻上将就了一晚。早上起来给热病刚结束不久的崇应彪关窗试温，崇应彪看着是睁眼了，实则没清醒，嘴上囫囵地说着：干什么干什么…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又闭上了眼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今日下人们换了被崇应彪睡脏的被褥，姬考才肯屈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怕什么。”姬考平缓轻和的声音似洪钟，在寂静的夜里狠狠地撞上崇应彪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怕只是一场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姬考借着稀薄的月去看他，捂得严严实实，只有一缕黑发从枕上漏出来，像他心上的一截绳，只要姬考抓住它，他就再也跑不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崇应彪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发，那点子伤春感秋上就没有了，横眉竖眼地瞪着黑漆漆的床板，语气也的：“放开，你不会想把我抓秃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睡了许久也没有睡着，四肢被自己的温烤得热烘烘的，眼睛却是酸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姬考就笑他：“太丑了，明天再给你剪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剃光了吧！”崇应彪咬牙切齿，“世子大人这样的手艺，哪匹敢亲近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“您”的时候还带着点前朝的老味，调子却是埋怨和纵打底。姬考猜他自己是听不出来这变化的，等到北崇的人都聚齐了，看到崇应彪这忸怩腔调，那才叫好玩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说，阿应愿意当那匹烈了？”他放开那缕发，改去捉崇应彪的后颈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之一片，崇应彪翻过，伸手和姬考过了两招，不幸还是被姬考贴着颈侧。

        姬考的手偏凉，摸得崇应彪起了一鸡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