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事情我忘记了，陆郎君还记得吗？方不方便告诉我，是真是假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弥贞听不明白，但听出来他暂时不愿意提及这事情，于是并没追问，等他抱了一会儿，轻轻推他一下：“我要回屋里去了，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弥贞蓦然想起，在当铺帮掌柜的算账时，那册子上登着的村长的条目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找借口支开了孟弥贞，脸色冷清地甩出那玉佩：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灼抬眼：“他还说，我本是当今陛下的六皇子，曾经受教于名满天下的陆老太傅。只可惜老太傅一家卷入贪腐巨案，被抄家斩首，连带着我也被帝王厌弃，未及十岁，就被遣去军营，四征战，出生入死，十余年不得回京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着他：“抱歉…可我不要和陆郎分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若有所思地笑了笑：“既然如此，那他说得其他事情，大约也还有几分是真的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说了好多，比如我是谁，是什么的，还有，我为什么会来这里――”

        裙摆柔顺垂落，孟弥贞几乎不曾沉默：“不行的。”

看我昏迷又失忆，就昧下了，前些时日拿去当铺当掉了，因此了踪迹，那人就找上了门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人，扼进水里，死相是否也会和贞贞的父亲一样，被泡得脸颊胀，面容模糊？

        谢灼托着她手腕，借着她的姿势去凝视那枚玉佩：“他说，我是来找人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原来陆郎君真是泾阳陆氏的人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陆峥脸色冷淡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能和他分开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两个人都是聪明人，话说到这份上，也没有什么再死不承认的必要，陆峥垂眼：“我不过是陆氏的不肖子孙，怎么敢拿泾阳陆氏托大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灼没放手，他贴着她脖颈，轻轻发问：“孟弥贞，倘若我真的要走，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灼来了一点神：“那人跟我说起这事情的时候，我并没深信，只是自从看过那份策论，心中就一直有些怀疑，所以诈你一番，试试真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日暮时分，陆峥第一次叩响柴房的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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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那人都告诉了你什么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谢灼若有所思地重复一遍这话，孟弥贞顺势站起，要递还那枚玉佩，谢灼耷拉下眼，随意笑了笑：“不用给我了，帮我带给陆峥。这上面有几行小篆的字，有些模糊，我看不明白，请他帮我看看，写得什么――若是我开口，他只怕不会答应――早知月饼不全买成枣泥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灼才睡醒，不甚神地撑着：“没什么，只是觉得泾阳陆氏盛名在外，陆郎君还真是自谦，居然只以‘山野村夫’比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眼前的男人眉目锋利烈，半点不曾收敛锋芒，看得他烦躁不堪，连只浮于表面的微笑都维持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