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灵素,乃是端王府内座上宾之一。
“贫再此先谢过了。只是现如今乃是新党当权,朝政皆在此辈掌握之中。
元佑忠贤皆已被贬斥远恶地方,缓急不得用。大王若要登基,于两府也需有助力
才是。”
林灵素虽然参与端王之阴私秘事,但是也不清楚他的全盘计划。眼前这人,
虽然和他同出苏轼门下,但是短短时间已经成了端王的心腹,事实上便是端王的
半个谋主,故此心中疑惑便向他提问。
须知他们的可是杀的买卖,容不得半点虎。元佑党人将希望寄托到端
王上,但是也需要端王能够切实登基成功,他们才有希望回归朝廷。端王现在
在朝廷上面,无法借得他们的力量。
黑袍文士笑了笑,用手指了指西边方向。
“西府?莫非是西府那位?曾子宣?”林灵素大吃一惊,“曾布乃是新党干
将……”
“正是,不过新党又如何。内照样有纷争。”黑袍文士为微微一笑,“曾
布现如今掌枢密院,章敦穷兵黩武屡起边衅,得他助力良多。外人看来,这二人
同为新党巨,合作良好。但是实际上,曾布与章敦并非无隙可趁。”
“此话怎讲?”
“曾布在新党之中,资历远过章敦。当年王安石变法,曾布、蔡确、吕惠卿、
韩缜四人便号称新党四大天王,皆是新党巨。当年曾布计相呼风唤雨之时,
章敦还在经抚地方,尚无资格入朝指点江山。如今蔡确早死,韩缜去年也死了,
吕惠卿因背叛王安石而遭天下唾弃,新旧两党皆不见容,现为延帅,终生无望回
朝。昔日新党四大巨,只剩曾布一个,这左相位竟然轮不到资历最深厚的他,
反被章敦这个昔日后辈爬到了他的上,而且右相之位一直空悬五年之久,竟也
始终没曾布的份。到现在为止,他竟然还是个同知枢密院事。曾布才学不下于章
敦,资历更是还活着的新党元老大臣之中无人能比。对于自现状,岂能甘心?”
黑袍文士一口气说了许多,喝了口水又说:“而且曾布当年与章敦,并非
无怨。”
“莫非是先帝时市易法之事?”
“正是,当年曾布正是春风得意之时,却因吕嘉问一案最后闹得被贬斥地方,
王安石也因此案罢相,新党内讧最后便宜了吕惠卿和章敦。吕嘉问是个什幺下作
东西,别看他现在坐了开封府,当初他那点龌龊丑事却无人不知。此人当初为了
巴结王安石,不知廉耻倒卖自己家族,被自家称为‘家贼’,族谱中除名,真正
小人一个。如此小人,却得王安石赏识,提举市易司,在汴京推行市易恶法,以
权谋私强买强卖,垄断市场,以官钱放高利贷,闹得无数百姓破家,京师商贾为
之一空,百业萧条,连市易法的原发明者魏继宗都看不下去了,直呼吕嘉问所行
市易法已经完全成了歪门邪。曾布不愿昧良心,便上书直陈吕嘉问心术不正,
是挟官府而为兼并之事。如此一来,却被王安石视为叛徒,引发吕嘉问之案。王
安石力保吕嘉问,吕惠卿和章敦奉旨查案,最后却都说曾布所言不实。结果最终
王安石因曾布之事心灰意冷而辞相,曾布也被贬斥到地方,终神宗一朝再未回京。
而吕惠卿和章敦却趁虚而入,都了参政。当年章敦等于是把曾布踩下去才有自
己飞黄腾达,彼此之间嫌隙岂能没有?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林灵素心中暗惊,这等二十多年前的旧事,那时候端王都还